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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章 阿福有个坎坷的童年

第30章 阿福有个坎坷的童年

野蛮人,被北境其他居民称为“掠夺者”。他们本不叫野蛮人,他们是北境原住民,野蛮人有过辉煌的文明,信仰先祖与自然。但在和其他人类交流的过程中,因为比常人高大健壮,因为原始宗教而衣着简单才被那些“文明人”鄙视为野蛮。

古代野蛮人只有一个部落——布尔凯索部落,名称来自第一个“野蛮人”,不朽之王布尔凯索。但是后来发生了一些变故。野蛮人们被迫背井离乡,流浪北境各处,为了生存,他们的文明也真的越来越野蛮……

在龙岩城西北处白头山,就有一处野蛮人的靠山屯,他们自称阳焰氏族。里面都是野蛮人茅草和木头搭建的小屋。他们从事捕猎和采伐,也有游牧的习俗。

……不过这游牧,其实叫做流窜作案、走到哪抢到拿更贴切。龙岩城的警戒名单上,私自迁徙入境的“掠夺者”部落从来都是第一号警戒对象。

就在一个月前……

“咔!咔!咔!”

白头山脚的树荫底下,一个称不上壮硕,但有着8块祖传腹肌的少年,正**着上身劈开一截截柴火。在他身旁,是供全部落的人使用的柴堆。

天气是一如既往的阴云纵横,劳动的汗水却还是淌满了他精瘦的上身。他卖力可不是因为他喜欢劈柴,只是希望得到族人的认可,他不喜欢被别人称作废物。

让奥德赛来看,这就是他无比嫉妒的运动型阳光青年模板——穿衣显瘦,脱衣有肉,像女孩一样细致的肌肤和面孔,而且目光柔和。

……这种魂淡真的该去死一死了……你这么吊,不如换你来做主角?

“主人,你的表情怎么突然就变成这么凶神恶煞?我说错了什么吗?”

“……我没事,你继续讲。”

可惜的是,就算奎许有一副奥德赛梦寐以求的身板。但对其他野蛮人来说——他就是骨瘦如柴,特别是一看到他就想起他的爸爸,两相对比显得奎许更加的瘦小。

奎许·艾斯托福的父亲艾斯托福·阳焰是个身高二米二,换算成斤怎么也得三百以上的巨汉。在自己的成人礼时就独自面对人立而起有五米高的黑熊,并且用一双手活活锤死了那头公熊。

至于他改姓阳焰并成为族长的缘由……据(蕾切尔)说那是一个击败千人军队,还杀敌两百余人的英雄故事了……。

相对而言,野蛮人成年男性(16岁)平均身高也都是一米九,施瓦辛格型的壮汉。在他们看来,其他没有信仰自然的人类瘦弱得像豆芽。

除了族长一家,其他人的看法一致:这个身高一米六的族长儿子就是一个天生残疾的废物。还是给个证书就能养老,闭上眼睛就可以安乐死的那种。。

野蛮人不会哺育瘦弱的婴儿,奎许在出生不久后本应被丢弃在荒野。好在他有个族长爸爸,这个爸爸又只有他一个儿子。部落的成员们默许了他的存在。

他在歧视中挣扎活到了成人礼,但仍有许多人都等着他的好戏。他们很期待看见艾斯托福阳焰的儿子究竟会生活得如何不堪。

因为这么瘦弱的男人,是不可能完成自己的成人礼的。

奎许的黑发在撒上石灰,结成二十条条脏辫,用布条和细绳捆在了脑后,它们在劈柴时随着奎许的手臂一起翻飞。斧子起起落落中,他莫名感到一股暴躁的情绪,这暴躁又渐渐膨胀……

“奎许?”

……被一道雄浑的声音唤回了理智。奎许抬头瞟了一眼呼唤自己名字的青年,看清楚来的是谁,他又冷漠地低下了头,继续劈柴。

青年叫做雷奥,是这一代很有名望的年轻人。作为他们的领军人物,不仅身体壮硕,又十分有领袖气质……基本上,阳焰氏族的中央已经决定了,就由他来担任下一任族长。

“给点反应嘛,我知道你想参加上山的狩猎队……我可以替你引荐一下。不想在你的成人礼之前先练练手吗?”

奎许不自主停下了手中的活……参加狩猎,现在他已十六,还差一个月就要进行独自狩猎的成人礼。有的小孩十一二岁就参加过狩猎……这个提议对奎许来说很有吸引力。

看见奎许心动,雷奥觉得有戏:“族长虽然已经走了,但我们不会……”

“唰——”

但他踩中了奎许的地雷……奎许愤怒的转过身,猛地挥动了斧头。他不是想攻击尚在五米开外的青年,这只是个警告。

“闭嘴!伟大的战士永远不朽!我可以不计较你以前找过我的麻烦,你不欠我什么。我是一个真正的战士,当我带着内心沸腾的杀意出现在战场上时你还能瞧不起我的话,就尽管试试!!”

雷奥没有说话,他猛地向前冲锋,没料到会有这手的奎许慌忙抄起手中的斧子向前砍去……

但雷奥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。

他轻松抓住了奎许的右手,掌心虎钳般牢牢禁锢住挣扎着的奎许,轻轻一扭卸掉了斧头。他顺势扛起奎许,狠狠摔到了背后。

“唔啊!”

“这就是‘沸腾的杀意’?我都是为你好,你却这么不识好歹?!”

雷奥转过头,脸上尽是愤怒和不解。

“欺负你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,如果你连芝麻粒大的事都计较得那么细,不如去跟女人洗衣服采果子算了!那比较适合你!”

“呀啊啊啊!!”

奎许从地上爬了起来,他的头脑被愤怒填满,起身前冲挥拳一步到位。

不过这么耿直的进攻,怕是靶子也躲得过。果然,雷奥不仅轻松避开,反手又还给奎许一拳将他撂倒。

被狠狠命中腹部的奎许摔了出去,他干呕着,在地上难受地打起了滚。雷奥看着奎许,摇了摇头,径直走开了。

算你走得快,不然……

奎许这么想着,他不想被一直讨厌的雷奥看到,在父亲的葬礼上都没有流泪的奎许现在被雷奥打哭了。

他的妈妈在三年前就得病死了,父亲艾斯托福·阳焰也因为战斗伤口感染,半年前带着部落来到白头山后病死在了这里。

奎许趴在地上,把脸藏在了草地里,但泪水停不下来。十六年的委屈辛酸涌上心头……他想揪住雷奥问,那仅仅是小时候的事么?仅仅是芝麻粒大的事吗?

布尔凯索人失去自己的文明很久了,在这种未开化的部落里养育一个残疾的小孩有多困难不言而喻。除了粮食的负担,他人的指点会让更加痛苦。阳焰是个钢铁般坚强的男人,可以忍受,但奎许不是。

布尔凯索人的教育理念:能动手绝不BB,小孩的事大人绝不插手。

正常情况下这样的观念很棒,但对奎许来说,那让他的童年变成一场噩梦。打仗游戏里他永远扮演邪恶的一方;跳山羊他当垫背的山羊;妈妈做给他的木剑、玩偶可以被别人随意“借”去玩玩。

如果打起来,奎许永远都是遍体鳞伤,身上沾满泥巴的那个。

他的父母对此也无可奈何。祖宗的规矩不是一个族长可以改变的事情。他们能做的也只有让奎许吃得更好,锻炼更多,让他日复一日的强壮——可惜这并不能弥补他的先天不足。

奎许越长大就越孤僻。像大多数布尔凯索人一样,他没有成为萨满的天赋。因为身体的原因,狩猎队不会主动让他加入,也从来没有人会推荐他加入——雷奥是第一个。

族人敬重他们的族长,也会让奎许去铁匠铺、木工的身旁帮忙,去干些喂牛劈柴的杂活……但在奎许眼中,这就是一种羞辱。

“……究竟该怎么办。”

觉得自己的人生就是一团垃圾的少年躺在柴堆旁的草地里,小兽般孤独地舔舐自己的伤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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